【羡澄】今天讲了睡前故事吗

1.我流魏哥江澄,ooc预警。
2.私设,魏婴被献舍后直接回了莲花坞。
3.智障系列甜饼,可能引起不适,慎入。

 

  很久很久以前,当江宗主还是小江的时候,他就很自立自强的一个人住一间屋子了。

  小江晚上乖乖的看着时间,到了固定的睡觉时间后,他就会把手中的书给合上,然后扯上被子,心里涌起了一点期待。

  从他记事起,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给他讲睡前故事,有时是阿姐,有时是阿娘,有时是一直把他看到大的乳母。甚至有时会是他一直冷淡而温和的父亲——只有在这个时候,江枫眠才显露出一点慈父的样子来。他摸了摸江澄露在被子外的脸,帮他掖好被角,用他那一贯平静沉稳的声音,缓缓的念着新的事。

  可以说,这是江澄在结束了一天的课业中,最期待的时光。




  后来魏婴住了进来,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别扭了一阵后就亲近的密不可分起来。魏婴搬进了江澄的房间,两个小团子每天晚上就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安静的夜色里,砰砰跳的心脏中,涌起的是同样的好奇与焦躁不安——今夜会是谁来呢?

  “吱呀”一声,门开了。

  他们两个都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坐起来向门口探去的欲望,绷着小脸闭上眼睛,假装已经陷入睡眠的状态。

  一步一步的,那人走进了。她捏了捏江澄的鼻子,又屈指弹了弹魏婴的脑门,笑道:“两个小滑头,又在装睡吧?”

  于是两人惊喜的睁开了眼睛,异口同声的唤道:“阿姐!”




  “嘘。”江厌离伸出食指竖在嘴唇前,眨了眨眼,“小心别被阿娘他们听见啦。”

  于是两人立马噤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江厌离一直背在后面的左手。

  江厌离见两人如此,状似无可奈何的拿出左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莞尔道:“知道啦,我拿来了你们上次想听的书,但是这次也不能听太久,最多两刻钟就要睡啦,知道吗?”

  二人一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江厌离笑了笑,那温柔甜腻的声音就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来:

  “很久以前,有一位公主殿下,天资聪颖,古灵精怪……”

  江厌离的声音软和绵柔,犹如一团轻飘飘的棉花,将人暖烘烘的包裹在里面,不需片刻,两人的眼皮就沉重下来。






  “......最后,公主找到了那个蒙面的书生,向皇帝陛下推举了他,三年中,他与公主一起治理洪灾,期间二人互相产生了倾慕之情,又经历一番周折,二人最后结为连理,风风雨雨过后,执手到白头。”

  两个小萝卜头都已经困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江厌离合上了书,在额头上一人留了一个莲花香味的吻,压低声道:“晚安,阿澄,阿羡。”

  两人迷迷糊糊的嘟哝了一声,强撑着眼皮,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道:“阿姐晚安。”

  于是门又“吱呀”一声的开了,一来一去不留痕迹。屋外蛙鸣阵阵,屋内莲香依旧,好似在空气中,编织了一场属于夏夜的清梦。






  长大后,魏婴江澄到了十三四岁少年最爱闹腾的时候,按理说,两人此时都大了,是应该分房而居的。然而魏婴振振有词的反驳,一是一人一间那么大的屋子太过于铺张浪费,二是他与江澄情同手足没那么多忌讳。于是在征得江枫眠的同意后,魏婴喜滋滋的顶着虞夫人万分嫌弃和江澄目瞪口呆的眼神,搬了一张床放置在他一早收拾好的地方,心安理得的鸠占鹊巢了。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江澄每天在无限的自我唾弃中跟着他那不务正业的大师兄摘莲蓬打山鸡,偶尔去帮他挡一挡狗,心不在焉的敷衍完每天的课业后,约上一群师弟们去放纸鸢,过着醉生梦死的悠闲日子。





  夏至那一天,夫子早早的下了课,让一群在教室里热成干尸的孩子们出去玩,算是给他们放个小假。于是伏在桌上的,瘫在椅子上的,心不在焉的发呆的都纷纷欢呼一声,乐颠颠的把夫子好一顿夸,然后前仆后继的撒开腿奔了出去。魏婴坐在江澄前面,他一回头,扬起一抹笑,招呼道:“江澄,放纸鸢,去不去?”

  江澄正慢条斯理的清理自己的东西,闻言挑了挑眉,心情颇好的调侃道:“不打山鸡了?”他显然还记得那天魏婴打山鸡遇到狗时那副惨叫连连的样子,颇为幸灾乐祸。

  魏婴闻言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痛不欲生且有气无力道:“你现在一说山鸡,我就想起那天在山上遇到的那条狗,”说到狗这个字,他明显的又一哆嗦,脑海中回想起了那膘肥体壮,气势汹汹的朝他们汪汪直吠的样子,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白着脸勉强把剩余的话补充完道:“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这么大的。”





  江澄嗤笑一声,纡尊降贵的把吓瘫在桌子上的魏婴提起来,居高临下道:“不是要放纸鸢吗?走。”

  于是两人踢踢踏踏的走到了校场,已经一群弟子已经在调试绳子的长短了,两三个人疯疯闹闹的跑过,看见的缓步走来的江澄魏婴,赶忙挥了挥手,喊道:“大师兄!来放纸鸢吗?”

  魏婴一手勾住江澄的脖子,一手冲那个人挥了挥,同样喊到:“好啊!有箭吗?”







  正谈笑间,有人取了把箭弩来,递给魏婴,跃跃欲试的指着天上最高的一只纸鸢,兴奋道:“大师兄,那个可以射下来吗?”

  魏婴抬头,眯眼看了看,颇为得意的吹了声口哨,笑道:“怎么不行,还可以再高点!”

  周围又是一阵欢呼,那个放纸鸢的人连连扯了好长一截线,湛蓝的天空上,一只貌似莲花的风筝扶摇而上,现下小的几乎只剩一个黑点。

  “你们站开点,看好了啊!”魏婴颇为神气的挽起袖口,紧了紧乌发上的红发带,摆了摆手让众人退后点。

  他一手持弓,一手拉住箭身,半眯起左眼,对准方向,“咻”的一声,一只厉箭破风而去,众人愣在原地,东张西望道:

  “纸鸢呢?”

  “射中了吗?”

  “别是掉到山上去了。”


  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朵莲花从众人中间就坠了下来,其中心,正插着一柄寒光凛凛的箭。

  于是一声欢呼在这个小圈子里炸开,魏婴眉开眼笑的摆手假意客气道:“还好还好,没什么大不了哈,你们以后也可以的。”

  江澄不忍直视的看着他这副花孔雀翘上天的样子,咳了两声,正要劝他少说两句,倏忽一丝凉意漫上他的眉尖,一滴液体顺着他的鼻梁滑落下来。他抬头一看,原来刚刚还分外晴朗的天空此时突然黑云压境,隐隐还有电光闪过。

  他走上来呵斥道:“别闹了,快下雨了,赶紧回房去!”

  众人犹疑的抬头看了一眼,果真是黑云翻墨了,这才意兴阑珊的应了声,悻悻的收拾好东西,一边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天气,一边风驰电掣的跑了回去。

  魏婴和江澄步履匆匆的掉头向他们的屋子走去,所幸校场与他俩的居所不远,二人火急火燎的跑回房,刚锁上门窗,豆大的雨点就倾盆而落。






 
  两人也无事可做,坐下来胡扯八道了些各个仙府的小八卦,待到晚饭过后,江澄看了会书,和魏婴分别沐浴后,坐在床上擦干了头发,吹了自己的床灯,便打算睡了。

  对面的魏婴突然喝止道:“且慢!”说罢一把掀起被子,手忙脚乱的摸黑找了鞋子胡乱套在脚上,自然套的歪七八扭。蹦蹦跳跳的单脚蹬了过来,他顺势在江澄的床上一屁股坐下来,又掀开他的被子,推了江澄一把:“你往里边靠点。”

  这张床还是江澄小时候睡的那张,两个孩童睡起来倒是绰绰有余了,但对两个骨架正在疯长的少年人来说,着实挤了点。

  江澄眉心一跳,半是嫌弃的扫了魏婴一眼,不知道他这泼猴又抽哪门子风,非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

  不过两人都算是从小看着对方长大,近乎是亲兄弟的交情。也曾一起抵足而眠过,江澄也没怎么扭捏,很干脆利落的就卷了被子往旁边一滚,骂道:“又想做什么?”

 

 

  魏婴不答话,自顾自的躺了下来,和江澄枕在一条枕头上。彼时雨还没有停,淅淅沥沥的顺着屋檐瓦楞落下来,像是拉开了一串珠帘,叮叮叮叮的敲在地面上,如珠玉迸发。

  魏婴突发奇想道:“江澄,我好久没听睡前故事了!”

  江澄翻了个身,捂住自己的耳朵,以免受这少年变声期公鸭嗓的摧残,闷声道:“我还不是一样......这么大了听什么故事,睡觉!”




 

  自从十岁以后,他们俩字都认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也没有人晚上来跟他们读故事了。想要看的话就自己去藏书阁,自娱自乐的读也罢,不务正业打发时光也好,没人管。

  这日夜里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魏婴倒有点想念了过去的时光,阿姐坐在床头,捧着一本书,书页上映着跳动的火光,她目光温和,轻声细语的给他们读故事。

  想着想着便睡不着了,他索性直接坐了起来,伸出一只胳膊摇了摇旁边装睡的江澄,兴致冲冲道:“江澄,我们讲睡前故事吧!”

  江澄不应。

魏婴直接把江澄的沉默当做他的默认,歪着身子掏了掏,从屁股地下摸出了一本薄薄的蓝色册子,在空中抖去了尘灰。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塞到我床下的?

 
  闭着眼的装死江澄隐忍不发。






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魏婴点了床灯开嗓了: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大山里,有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有一个徒弟,叫小和尚,小……”






  他念的实在石破天惊,一口公鸭嗓仿佛中气十足的洪钟大吕在江澄耳边轰隆炸响,又像是数百头鸭子围着江澄煽动自己的翅膀,想要展示自己的力与美,却不甚爆发出了一阵嘎嘎嘎的叫声,还丝毫没有停歇之势。江澄忍无可忍,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抢过了那本蓝色的册子,知道魏婴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无奈之下黑着脸坐起来,捂住了魏婴叽里呱啦的嘴,道:“那个要听故事的秃驴就是你吧……我来念吧。”

  魏婴自然喜不自胜,眉梢都跃上了一丝喜意,连忙点头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道:“有劳师弟了。”说罢盖上被子,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江澄下意识的无视了魏婴,粗略的翻了翻,果真没有老和尚小和尚这种哄小孩子的东西,暗自腹诽果然又被魏婴哐过去了。揉了揉眉心,他低声开始念起来:

  “大约是在三百年前,杨柳街搬来了户新租客,是个白衣少侠的模样。五官周正,仪表堂堂,也没说过来这个山旮旯做什么,有人问起他也只是笑笑,不答话。久而久之,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





  夜很深了。雨也停了下来,他的声音就这样静静的,如一捧清冽而甘醇的酒水,将魏婴浇的酣畅淋漓,他躺在床上,原本躁动不安的四肢竟出人意料的安分起来。

  魏婴声如其人,即使是变个声也非要是轰轰烈烈的那种,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他到变声期了,一开嗓像是两块粗糙的石头用力的摩擦,简直是精神上的折磨。江澄的变声则内敛了许多,只是嗓音变低了,声音变哑了些许,踌躇满志的少年,无端端多了一丝属于成人的沉稳。

  “是日,天蓝澄澄的如一汪清泉。白衣侠客只身上街去买些家中短缺的东西,忽然察觉一丝异动,他屏住呼吸,放缓了脚步,察觉到这声音好像是从他身侧的墙内传来。还未带他辩识清楚,究竟是何物作响,一紫衣人就从墙头飞出。

那紫衣人发现墙下有人,惊恐的想要出声提醒,让这少侠赶紧避让。无奈这墙着实不高,还未等他出声,就已经直直的朝白衣少侠倒了下去。

  预料之中的惨叫并没有听见,紫衣人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直接被那白衣少侠接住搂在了怀里。

  那白衣少侠仓促之间并没有看清眼前这人的长相,只瞥见了一双细细的柳眉和波光潋滟的杏眸,于是脱口而出:‘这位姑娘——’

  紫衣人啐他一口,勃然大怒道:‘你才姑娘,老子是爷们!’”






 

  这本书前半段毫无新意,主角估摸着就是那位白衣少侠,可是描述的尽是些家长里短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有前朝公主,没有红衣女侠,也没有如玉佳人,唯一出现的一位稍显重要的角色,就是刚刚被主角错人的那位紫衣人。他是个富贵家庭的公子,爹不疼娘不爱,一身傲骨铮铮,于是某年某月某日,壮志凌云翻墙离家出走了。

  江澄往后翻了翻,没瞧到什么有趣的地方,又看到身旁的魏婴早已面如死猪,啧了一声,熄了灯,盖上被子睡了。

  自然是一夜好梦,莲香氤氲。






  次日醒来,魏婴没有问睡前故事的事,江澄也没有多去关注昨夜那个不知所云的话本,匆匆忙忙的绑了头发,就去上夫子的早课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虽然俗套,但这确实描述时间易逝的最好词汇。

  昨日两人还好好的在念睡前故事,一朝醒来莲花坞覆灭,魏婴修了魔道,后来江澄成为一宗之主,魏婴被万鬼反噬。云梦双杰有一个轰轰烈烈的开头,却只剩一个仓促潦草的结尾草草收场。

  那少年不知愁,夜半读书的日子终究一去不复返了。








  又过十三年。一位黑衣红发带的少侠敲响了莲花坞沉闷经年的门。

  化身为莫玄羽的魏婴在莲花坞里左看右看,还是忍不住的感叹道:“……这万恶的金钱主义,江澄,你竟然真的重造的一模一样。”

  江澄走在他身侧冷哼了一声,语气倨傲道:“我云梦的东西,他温家人不配动。”






  魏婴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绕过两条路,径直来到一间屋前。

  门没有上锁,窗户半开着。魏婴推开门,两张床对放着,一个床铺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另一个则是乱七八糟揉成一团,枕头甚至直接扔到了地下。书桌对着小窗摆着,一本《礼记》摊开放在桌上,书桌旁是一个小小的书架,一堆圣人经典码在一起,依稀可见其中混杂了几本封面花花绿绿的春宫。窗台上放了一盆绿萝,精神抖擞的长着,水灵灵的舒展着叶子。一切欣欣向荣,仿佛屋子的主人才刚离开不久。

  “这里没有被波及。”江澄有点不自然的转过脸,咳了一声。白皙的脸皮上泛起了一丝薄红:“我偶尔来这里看一眼而已。”

  魏婴似笑非笑的看了江澄一眼,拉长声音道:“原来‘偶尔’才来看一眼啊——”

  “闭嘴!”

  于是魏婴就这么在莲花坞住了下来,随意化了个名,做了莲花坞的家仆,终于是履行了历经十三年的诺言。





  又是一个雨夜。

  江澄搬回了那个和魏婴一起住的屋子。夜深人静,他点着盏灯,有些烦躁的执笔批改还未完成的公文。左右不过是一些邪祟饶人,现在世道太平,本无需他去操心什么,然而金凌没多久就要成年,他这个做舅舅的还是要扩张一点势力,才能去给他撑腰,以免仙门百家不服。

  正凝眉细想着,手心突然一空,魏婴吊儿郎当的半坐在桌子上,晃着一条腿,一边转笔一边笑道:“剩下的明天我帮你一起,先睡吧?”

  江澄眉头松泛开来,多年来桀骜刺骨的脾气仿佛突然收敛了起来。雨声绵绵,他靠在椅子上,笑了笑,慢慢道:“好,先睡吧。”

 

 

  “江澄,”魏婴突然开口,“讲个睡前故事吧?”

  “睡前故事?”江澄诧异道,想了想,于是问道:“讲什么?”

  魏婴抛过来一本书,薄薄的册子,蓝色的壳。看得出来已经很久了,书页卷了角泛了黄,装订的线也快散了,只勉勉强强保留了一个书的架子。江澄一目十行的翻阅了一下,挑了挑眉,道:“你从哪里找到的,我这个屋主人都没发现过?”

  魏婴插科打诨了过去,道:“接着念吧,我上次只听到一半你就不念了。”

  所以那天你是在装睡吧。江澄暗自腹诽道,也懒得去反驳他,半倚着靠床的墙,凭着自己的印象接着上次念了起来。

  两人一如过去,紧紧的挨在一张床上,被子把两人温暖的覆盖住了,一缕莲香萦绕,微微的蛙鸣声中,江澄低沉着嗓子,继续念这纵横十三个春秋的故事:










  “……富公子有些不平,但又觉得自己好笑。人家有人家的恩怨,关自己什么事?但又有些酸涩冒了出来:明明说好了和自己去闯荡四方,为了别人,就这样走了么?

  少年侠客最终还是决定要走,为了去寻找他那个不知道在何方的亲生父母。富公子坐在城中最高的酒楼,看着那着一袭白衣的人,牵着匹马,慢慢悠悠,一步三回头的向前走着。

 

  ‘我是不会送你的。’富公子趾高气扬的想,咬牙忍住了眼角的泪。猝不及防,白衣少侠抬头望向他那个方向,天地恍惚一阵,他轻轻一笑,放下了缰绳,足尖一点,跃了上来。

  ‘我不走了,’少侠笑了起来,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他念着这句诗,眉目都温柔起来。

  ‘这么久,这么远,就是靠着这句话,我一路走到了这里。’阳光倾落,他伸出手,有点踟蹰,还有点不可思议的紧张,他问道:‘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


  ‘江澄,我心悦你。’”







  书本上墨迹未干,这句话明显是被人新加上去的,江澄一愣,抬头看了眼魏婴。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那是他深坠夷陵乱葬岗时的希望,那是他几乎行尸走肉般生活时内心的信仰。

魏婴冲他笑了一下,跳跃的火光落在他的眼里,像是日出时被阳光眷顾的那一块温暖的海面。

他凑了过来,依稀一身清冽的酒香袭来,两人竖着的头发都散了开来,魏婴看着江澄乌发垂落,尚还怔愣的模样,莫名想起了多年之前,他们枕着一条枕头,发丝交缠的模样,像极了结发为夫妻。

他吻上那波光潋滟的杏眸,虔诚的,深情地,如一片羽毛轻轻擦过,又如蜻蜓点水,刹那芳华。

江澄的脸上终于泛起了一丝薄红。





“晚吟小师妹,”魏婴桃花眼弯弯,轻轻笑了起来,

“师兄也爱你。”

“这个故事很长,我打算用一生去讲,你准备好了吗?”










注:

1.“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出自于白居易《夜雨》

2.最后一句话出自林徽因女士,稍有改动。

评论(21)
热度(832)
  1. 共2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今夜白|Powered by LOFTER